青春残酷物语(1960)
青春残酷物語UP:2021-10-31
《青春残酷物语》(日语:青春残酷物语),1960年日本电影,片长96分钟,导演大岛渚。这是他的第二部作品,此片以新颖的手法表达了强烈的反体制思想和对“性”与“暴力”独特见解,作品严肃地剖析社会,唤起青年一代的共鸣。
青春残酷物语简介
真琴(桑野美雪 饰)是个叛逆的女高中生,一次搭便车时她险被车主非礼,幸好被路过的藤井清(川津祐介 饰)救下。次日二人再次相遇,相约到水边游玩,然而阿清却粗暴对待真琴并企图强暴她。事后真琴并没有迁怒于阿清,还给他留下了联系方式。
阿清却迟迟没有联系真琴,因为他与一个有夫之妇有染。伤心的真琴在酒吧里借酒消愁,遭到几个小混混骚扰。阿清赶来救下真琴,于是二人再度和好,并决定同居。因为把钱都给了小混混,阿清交不起学费,他便决定和真琴联手,敲诈那些愿意搭载真琴的中年男人,二人屡屡得手。不久后真琴怀孕,阿清执意要她去堕胎。为了筹钱,阿清只好又和有夫之妇上床,另一方面,郁郁寡欢的真琴和另一个男人发生关系。这对恋人都不知道,会有怎么样的命运等着他们……
- 大岛渚 Nagisa Ôshima导演
- 桑野美雪 Miyuki Kuwano演员
- 川津祐介 Yusuke Kawazu演员
- 久我美子 Yoshiko Kuga演员
- 佐野浅夫 Asao Sano演员
- 氏家慎子 Shinko Ujiie演员
简评
上个世纪60年代是个激情和颓败奇妙地并存着的时期。老一辈人天真浪漫的改造社会的理想已经在现实面前被击垮,旧的秩序是倒坍了,可也什么都没留下。那么新一代年轻人只剩下纵欲和狂乱这两把武器来与现实割据,想通过堕落和暴力解除迷惘和空无。因此爱一个人就必须把家庭都抛掉,吃一个苹果也要吃出撕咬人肉的感觉。尽管也在现实中寻得一些对象通过形式暴力来发泄最深层的愤怒,可拳头最终只是在空中乱挥一气,到头来什么都没有触及、什么都没有颠覆,只有一腔的怒火慢慢地消逝在时间中。相爱、缠绵、焦虑、互相伤害,也许在同一天死去就是青春残酷物语最好的终局。
此部隸屬於娜拉故事序列的青春片,貫徹著對日本60年代社會狀況和思想的反思,創作者常借角色之口說出一些略嫌知識分子氣的直露的台詞。與青春片所通常講述的反叛者經歷(痛楚的)社會化規訓的故事不同,本片中的成人社會放弃了將造反者閹割為回歸社會和家庭的現代公民的使命,因為就算是成年人自己,也難以找到未來的方向,影片由此將矛頭直指整個社會的迷茫狀況。2021年6月13日16:00於中國電影資料館小西天藝術影院1號廳,松竹映畫專題展映場次丁。
大岛渚的第二部电影。讲青春被世俗的磨灭。全片主旨用那个警察的一句台词可概括“打打打只知道打”“你的道理正义在钱面前一文不值”。金钱是世俗整体的代表。剧本人物的作用很明确,姐姐是青春燃烧后的灰烬,最后她发现回不去了。男女主人公是正在消逝的青春,中年大叔和富婆是金钱世界的代表各自占有了男女主人公,给他们带来危机,如此看来他们的碰瓷行为也有了隐喻。稍提一笔的父亲是战后迷惘一代的代表“战争时候虽苦但至少有个方向”。影片以死亡作结应做象征理解,一个被殴打致死,一个被车子拖行而死,是现实对青春的残忍抹杀,如果按照剧本发展来看个人感觉死亡是有些突兀且没必要的。第一场酒吧戏,镜头配合音乐连移带切屌的不行。告知怀孕那场戏打耳光时两人的动作没有对好,但还是用了这个长镜头看出大岛导演的取向并非求逼真。大岛渚超级屌
很明显感到“新”的信号是在前半段,女孩和男孩坐着车要去做set-up骗钱,真像邦尼和克莱德,一种rebellion的姿态。为了放纵的放纵,不把它作为手段,往往最纯粹,但这似乎也造就了一种悲剧性。随着影片深入现实,世界的残酷性一步一步地显示出来,“女人是这样,男人也是这样,靠出卖自己以获得生存”无疑说出了时代中很大一部分人的生存状况,不论上层还是底层。男孩最初对待这个女孩就是出于玩乐的,甚至是纯粹的压迫性的、暴虐的原因。女孩被迫地被拽入这个社会,投射幻想。他们性格中不羁的乖戾的成分,缺失责任的成长,那些漂亮的潜力在还没来得及实现,他们已经死去了。一种感觉,他们不曾被这个世界浸染,直到死都没有,他们很美丽,敬畏导演创造出这样的人物,很丰富又很纯粹。一波三折,带着大岛渚强烈的批判和悲观色彩和克制。
新浪潮的青春片,确乎比当代所谓青春片要高明不少。风格技法上,战后开拓的技巧得到恰到好处的运用。色彩:红绿撞色通调预示着冲突持续的涌动,身着红衣的女子走在绿色背景的街上宣示着对时代与社会的反抗;剪辑:不连贯剪辑、越轴,是青春的躁动,亦是时代的断层;运镜构图:手持、宽银幕不和谐构图,以及风格化的长镜头(《地球最后的夜晚》吃苹果镜头想必是致敬了本片)——大岛渚挑战着观众的底线,残酷地表现着残酷。两个时代人物命运的对比,表达欲望与情感的方式变了,反抗的精神与自由的诉求不会变,物质生活的匮乏不变,悲剧的命运也不曾被改变。
看到了未成年对待爱情的冲动、勇气和责任。美好故事不总有如意开头,又是这样的例子。与家人断绝,同居堕胎,互相牺牲,暴力犯罪,而我的故事太平平无奇,平淡地像什么也没有发生,我自以为是的沉重不过是他们故事的千分之一吧。会讲故事的人原来只会撕开生活的口子,从不煽情渲染,我喜欢这种克制。/女人总是成为猎物,而男人总想占有。其实不只是这样,男人也常常成为猎物。/致我们失去的青春!我想找回来。/青春还没有燃烧,就已经过去了。
《晚春》里笠智众对着斜阳削苹果,《青春残酷物语》里的男学生在恋人的病榻边咬苹果,漫长的固定镜头是左拉的眼睛。大岛渚在此悲观地想象着安保运动下的青年,想象他们居于怎样的角落,在无知觉中被强大的手摘去信仰,被推搡至仅剩吃、穿、情、欲的世界中绝望——摇动旗帜是不允许的,只有在黑暗里嚼苹果。青年并不知道自己的绝望从何而来,但大岛渚知道:来自败下阵来的上一代。于是青年必须死亡,如若不然,则将再走进下一个循环,成为再一个幽灵般的父亲、耽于怀缅的姐姐、苟且偷生的医生。于是,大岛渚叫青年死去,呼应着华兹华斯诗中死去的孩子,死亡于此成为了庇护所。
日本电影新浪潮,同其他电影“新浪潮”一般,对战后青年一代的颓丧生活进行拼贴式的描绘(片头字幕拼贴报纸的背景和血红的手写字体也暗合影片的内容)。有别于日本传统电影节奏缓慢、注重风景、情调悲观的创作特点,大岛渚赋予作品浓烈的时代感,大量特写长镜头的使用深入到人物内心的剖析。“不是从理性上,而是从感情上忠实于人的本能”,《青春残酷物语》中的青年一代,反理性、反社会、甚至反对自己,他们以纵欲、犯罪和彼此伤害来对抗世界,这一点在1960同年的《精疲力尽》中也有体现。同时,游手好闲的青年情侣实施犯罪、以双双死亡为结局的情节,也同样出现在1967年的《邦妮与克莱德》。在这时期的电影作品中,可以清晰观察到战后各国的社会意识和社会存在,电影艺术,通过其复现物质现实的独特能力,成为了历史的另一种存在方式。
「73rd Berlinale|Retrospective」又是一部果然还是东亚人懂东亚人的片子,整场德国人最后竟然看笑了…日本战后的迷茫、学生运动的破产和左派的流氓无产阶级化、安保条约之后可以预见的国家正常化之梦的破灭,在缺乏文化背景的情况下,变成了莫名其妙的渣男和恋爱脑痴女的故事,所以德国人笑了,足见即使同为战败国,战后的迷惘也并非能够不言自明地相通的。我倒是挺喜欢这部电影的,抛开那个年代特有的一些拍摄手法和表演方式,不同年代生人的迷惘和破灭和无望的爱自然地交织在一起,仅是青春残酷吗?显然不是。男主啃苹果那段我个人解读为化用亚当夏娃吃禁果,是我全片最喜欢的一段。
本片与《孩子》有着相似的内核,现代社会经发展过程中个体的撕裂与迷失,以及价值的混沌。《孩子》里是疯狂碰瓷,以及父权下妻儿的工具化。而本片则是另一种碰瓷,性的碰瓷,年轻女人引诱中年男人,然后讹钱,年轻男人献身于富婆,然后要钱,而这对男女青年又是男女朋友。性暴力让这对在时代中迷茫且愤怒的男女得到了发泄的出口,而性碰瓷则是生存和报复手段。在那个青年人怒火中烧的时代,很难说每个热烈的个体都有着觉醒意识或先进思想,就像《戏梦巴黎》里的三位是在极度匮乏与虚无中才在最后走上街道。大岛渚的青春电影始终带着对青春的批判,也有对时代的批判,这点倒是有点像贝托鲁奇。女人在医院堕胎的段落,男人啃食苹果的戏正是一种内心被社会与现实蚕食的外化,倒是让我想到了《地球最后的夜晚》。
日本新浪潮,《地球最后的夜晚》含泪吃苹果可能的出处,在安保斗争的学生游行现场实情实景拍摄,电影内外的世界已经无缝合一。纵使我们物质上早已步入现代社会,精神上却还要面对传统社会的惯性,于是我们在歌颂自由恋爱的同时还必须套上“忠贞不渝”的传统道德伦理公式,却迟迟无法正视,我们中的许多人向往的不是爱、而是性。一旦理解了上一个问题,也许下一个问题也将迎刃而解:当我们这些生活在物质相对宽裕年代的年轻人因社会问题而愤怒的时候,我们到底在愤怒些什么?——我宁愿这个问题只是保守派瓦解青年斗志的话术,但可能没这么简单。
越看到后面越绝望……大岛渚把自己对社会的不满和绝望在这部电影里尽情宣泄,也反思了两代人在“青春”时的反抗。第一代大声疾呼尝试改变,但最终“被磨平了棱角”(不过对第一代人的描绘和分析显然不充分)。男女主为代表的的第二代年轻人则是用放纵欲望来反抗,这种反抗建立在原子化个人基础上,只求个人的解放。女主引诱有钱的中年大叔,男主尾随其后在大叔动手之前冒出来威胁恐吓来挣钱。两人面临的困境是一样的,“我们只能当别人手中的玩物和道具”。但男主也把女主作为道具来挣钱,同时自己去当富婆的玩物。两人最后迎来了惨烈的结局。电影里还描绘了60年代日本学运,描绘了其他希望反抗但同时也通过放纵来麻痹自己的年轻人。电影的镜头也很好,几处长镜头都太舒服了。感觉缺陷在于,有几个演员演技有点稚嫩。这部不愧是日本新浪潮开风气之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