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便制(1993)

简评

从李俊毅知道盘索里，顺藤摸瓜到林泉泽。林泉泽善用盘索里，《春香传》里永远都有听不清的呢喃和水墨画般的高山远景，有侯孝贤的意味，如果说《春香传》是林泉泽展现盘索里的作品，《西便制》则是直接围绕盘索里而展开的故事，刺瞎双眼的描述时常令我想起春琴女。《西便制》作为韩国传统文化的集大成故事，最近十年又制作为音乐剧，这两天看DC，有位选手首选了里面的唱段，这才想起。即便是我极度厌恶韩语发音，也不得不被作为盘索里的西便制本身吸引。

西便制的声音充满了恨，到无恨替代恨，到超越恨，便就只有和歌。虽然听不懂，但是最后的合唱真的震撼人心。“西便制”是一部有历史意义的电影，借鉴了好莱坞的形式，但是精神内核是本土的艺术文化，是那个年代很不容易的尝试。当时社会的形态，女子的压迫，传统艺术的没落，传统艺人的挣扎坚守，很厚重的影片。林权泽的东方美学真的很美，最喜欢的韩国导演之一。

观影的过程中会不自觉地联系到陈凯歌的《边走边唱》与《霸王别姬》，一方面是关于传统传承，一方面是关于艺术。盘索里和京剧作为两国的传统民族艺术，在现代化中都面临与现实与观众脱节的危机，正因为有这些为艺术而艺术的匠人（松花和蝶衣）存在才使得民族文化的精髓得以传承。不过传统文化守护者（父亲角色）与传承人的关系不是简单的接受与反抗关系，亲情伦理以及文化根基都是无法摆脱，如同东浩一样，不堪忍受一眼望不见尽头的苦日子，离开故土成家立业之后，心理却缺失了一角-关于姐姐，也关于盘索里。电影《西便制》的成功之处，不仅在于将传统盘索里的声音与“恨”文化结合的美妙之处一丝不漏地传达给观众，更绝妙的在于以东浩-城里人的视角回到故土去寻根-文化之根，在九十年代全球化风云涌起的时代，《西便制》的存在难以可贵。

林权泽的大师之作，一如之后的《醉画仙》，电影镜头对准的是颠沛流离而怀才不遇的民间艺术家，坎坷的一生的背后是剧变的历史。《西便制》的视听均达到了很高的层次，无时不在而动人的朝鲜民间音乐不表，本片的长镜头运用也可圈可点，长镜头全景画面承担起了本片所有的转折与情绪高潮，画面风格简洁而写意，是镜头的运用也是大师的电影哲学。

➊現代的韓/恨（한）國雖然是無愧的電影大國，雖但有着技術、劇本精緻程度的提高，像林權澤作品這般爲人驚歎的深入文化細微、折射出民族文化深厚樸素韻味的卻少了。➋場景表現太妙，從《太白山脈》、《祝祭》延續至今，時代還原得非常棒，漢字招牌、堅持李朝穿着的老兩班、中國餐館的老闆、字繪手藝等細節也都一一帶到十分豐滿；漢字字體都非常講究，一看也都是真正識得字的人寫出挑得出的。現代韓國電影的時代戲做舊得都泛着賊光，反而離舊年間差得遠了。➌悲歌一曲令人心碎，繼《祝祭》之後也再次被吳貞孩的表演所折服。➍飾演片首寡母的演員完全是我喜歡的類型，大眼睛、溫婉活潑，自然健康高大豐滿，也貢獻了全片唯一的激情戲。遍尋該演員的資料不着，真是可惜。➎人生一如父子三人的遠景，不外乎间悲间歡，時呼時啼，且行且歌。

很不现代的韩国电影，但又最有“韩国腔”，东便制、西便制为和歌，音乐极具感染力——“和歌手比prositutes的生活还惨”，弟弟受不了行旅艺人的贫穷生活而逃离，61、68min同和跑走时姐姐松发站在树下的构图真美。回忆与现实交织，最后面的姐弟重逢再唱和歌时真是看哭了。86min“你尽管美丽，但没有恨，所谓人的恨充满了一生”。片尾“我们昨天超越了恨”，尽管如此，姐弟没有相认。

从复盘《大长今》的主题歌开始，总觉得和听《阿里郎》相似，隐隐感到一种类似燕赵之士的慷慨悲歌，一点点寻觅，了解到一种叫做盘索里的传统艺术。又在一个机缘巧合点开了沈培艺的朝鲜舞《煞尔普利》，被科普了朝鲜传统艺术从汉魏乐府记载的朝鲜半岛第一首诗《公无渡河》开始，其核心都指向“恨”，故特地去搜朝鲜“恨文化”，发现了这部电影，毕生演唱盘索里的父亲毒瞎了养女松华的双眼，完成自己对艺术的献祭，松华最终的确做到了养父的要求，达到了盘索里演唱的最高境界。电影最后却定格在白茫茫的大地上，松华的养女牵着她继续流浪，前路仍然未卜。于是似乎眼前的一切明朗了起来，种种形态的艺术勾连出了朝鲜文化的一面，“恨”的内涵也不是“怨”与“憾”，更添一丝沉重，展示出生命存在本身的悲剧与无可超越性。

当《春香传》的歌声在寂寥地寻找观众的时候，大众跟着西洋音乐演奏队一哄而起，这是韩国民间音乐和西洋音乐，传统声乐与现代声乐的一次竞争。吴天明的《百鸟朝凤》（2013）有类似的情节。不过把它比作陈凯歌的《黄土地》也许在时间和文化背景上更接近一点。我们不能因为一时的观众不如人就自叹技不如人。其实西洋音乐同样经历了自身的传统与现代的更替。一种现代的音乐意味着它有几个方面的要素：展演性，即它不仅适合听，而且在视觉方面呈现出一定的风格化，比如合唱队的特定服饰；适应现代生活的通俗性，这种通俗不再是下里巴人的通俗，而是指它适合在不同的地区和文化之间传播，我们可以借鉴电影中的定义，称之为“白话性”。歌曲同样有自己的白话现代主义的方面。第三，它要不回避性幻想的方面。资本主要主义的文化是以性的展示和满足为其基本特

“生活就是恨的淤积，恨的淤积就是生活”。然而松花的歌声却超越了恨的情感。《沉香歌》中以血泪求父亲睁眼，而松花的光明被父亲夺去。林权泽长卷般的镜头为松花做传，而松花的魂就是银幕化的林权泽。中间父女和弟弟以自然为舞台歌唱的场景，诠释了长镜头的现实性内涵，也是林权泽对于电影的理解：“把自己的情绪感受摆到画面上。我从没想过拍出一种理论来。”

近4星。《断魂枪》里类似“沙子龙”样的人物吧。从旧时代中来，往新时代里挣扎着活，被抛弃被遗忘了也在苦苦支撑心里的那个“信”字。在一众流浪艺人中，女儿无疑是最大牺牲品。从本质来看，她父亲的行为跟芥川龙之介《地狱变》里的画师“良秀”差不多，其中的缘由复杂且残忍。，真可算是悲歌人生。。对自己民族文化的关注和审视，无疑是取上得中之法。

【亚洲影展展映】韩国电影资料馆4K修复版。60年代韩国父子女三个盘索里说唱艺人的故事。贯穿全片的盘索里说唱极为动人，听着宛转悠扬的《春香歌》，尤其是《狱中歌》唱段，脑海里一直回想着古文中的“如怨如慕如泣如诉”“银瓶乍破水浆迸，铁骑突出刀枪鸣”。片尾一曲《沈清歌》更是高亢悲怆，肝肠寸断，感人肺腑。20出头的女主角竟能演出盲女久经沧桑的淡然，令人赞叹！四星半

《西便制》的内核是戏剧性和象征性的，穷困的境遇和丧失了的尊严贯穿始终，穿插着本能的暴力的传导。更令人悲伤的是，这个不折不扣的流浪者悲歌，又和民族传统符号的现代命运形成复调。因此片中悲怆的盘索里吟唱，是个人和民族命运的双重挽歌；乡村风物的四时变迁也融入在美妙的长镜头中。二者以东方式寓情于景的形式，共同象征着朝鲜民族的集体焦虑和伤痛。